日期:[2016年10月11日] -- 华西社区报 -- 版次:[e08]
重阳忆大伯
2016年10月11日

  

读者来稿
  每逢重阳节,心里总想起大伯,小时候特别喜欢去大伯家串门。
  农忙一过,总能见到大伯忙着修补或编制他的宝贝——黄鳝笼。黄鳝笼都是他亲手用竹篾编制而成,每个笼子大概有40厘米长,像长长的喇叭状,笼有进口和盖口,进口直径最大,底部盖口最小,又像数学几何里的圆锥体。大伯编制的笼子,进口设立了“机关”,就像鱼钩有倒刺一样,易进难出,盖口也被封死,因此进到笼子里的黄鳝、泥鳅便无处可逃。但对人而言,盖口却是活动的,只要用力一拧,盖口就打开了,捕获的黄鳝、泥鳅一下就能倒出来,非常方便。
  光有笼子可不行,还需要饵料。大伯常扛着一把锄头,在土里挖蚯蚓,有时到河里捡一些蚌、螺蛳等当饵料。大伯将饵料切碎,然后敷在每个笼子的进口处。这些准备工作,足足要花上好几个小时。我依然记得他的身影,有点肥胖的体格,粗壮的手臂,有点黑乎乎的脸庞,他安静地坐在小凳子上,弯着身体,小心翼翼地敷抹、理清,然后傍晚时分将下水的笼子。
  大伯去秧田下笼,有时我也去。他用竹条捆好所有下水的笼子,一些背上,一些手提,走在他后面的我,也拿几个,那时候觉得特好玩。看见大伯浑身被笼子包围,每走一步,笼子甩来甩去,磕磕碰碰间,总发出声音。大伯背上的笼子,像是披上了一件独具特色的外套,穿梭在青绿的秧田间。
  小时候都喜欢玩水,看见大伯下田放笼,我也想去,但大伯每次都放下“狠话”,命令我只能站在田埂上看,否则下次甭想来了。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,他身手敏捷地安放好笼子,插入作记号的竹棍,方便第二天取笼。第二天一大早,我还在睡梦中,大伯已经把笼取回来了。捕获的黄鳝、泥鳅,大伯要赶早到集市上卖,时鲜的价格才最高。
  后来我搬家离开,与大伯家的距离远了。自己在外读书,与大伯见面的机会更少了,仅过年回家祭祖,才见一两次面。上了年纪的人,久久不见,见了,却是一见一个样。工作后的一天,母亲突然打来电话说大伯在敬老院去世了……
  虽然大伯走了,但记忆永远保存在我的脑海里。廖力_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