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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期:[2014年06月15日] -- 宽窄巷 -- 版次:[a16]
父亲带我们编凉席
2014年06月15日

  

杨国军(开江)
  我的童年充满生活的艰辛,但成长的足迹无不牵连着父亲深深的关爱。有一年,为了一家人的生计,父亲向当时任生产队长的幺叔求情说:晚上能不能让我们打点凉席子,拿到市场去卖呢。
  幺叔可能看在与我们的血缘亲情,以及孩子门个个营养不良面黄肌瘦,答应了。
  父亲高兴得要跳起来。以后,我们家每天从晚上到凌晨,忙碌着开编凉席。三哥的竹凉席打得最好,为了编更多的凉竹席,他下午放学后尽早回家,砍竹子,锯竹子,切竹筒,一个多小时就搞定了一张凉席。当时我才十岁多,也跟着三哥学打凉席。
  父亲说,家里做成了二十床成品凉席,都由他拿到市场上去卖。三哥为让竹凉席更漂亮,还精心在上面编一些花朵。当时在全村,我家编的竹凉席质量最好,也最好看。
  每次卖了凉席,父亲就去国营食堂买几个馒头改善生活。有时,他也奖励我一角二角,还叫哥姐们不要和我比。我年纪小,哥哥姐姐也格外心疼我,一般到晚上十二点他们就叫我休息了。但看到全家人都通宵达旦地编织席子,我当然也不愿落后。
  有一次,我们全家花三四天就编了三十床凉席,父亲乐呵呵地带上大哥二哥和我进城,凌晨四点就动身,肩扛着凉席来到中心场镇去卖,虽然步行了五个小时,但我们第一次以每床席子2.8元的“高价”卖了78.4元钱,几个人都不觉得累。中午,我们在供销社门口草草吃了几个馒头,又赶回家继续编。那天,父亲那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,说这次扣去成本,一共赚了四十多元,相当于一个国家干部一个月的工资。他还破天荒地买了二斤肉,犒赏全家人。
  今天,我们全家早已不再编凉席了,但那个年代,我们全家人借着月光或煤油灯,坐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,已深深铭刻在我脑子里,它时时让我想起故乡,想起父亲的亲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