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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期:[2014年06月15日] -- 宽窄巷 -- 版次:[a16]
北来和他的《大凉山往事》
2014年06月15日

  

周世通(成都)
  读北来的诗很早,而见到北来本尊,则在十多年后。当时,我在成都,他在西昌。
  中国各铁路分局重组后,成都、西昌合二为一,我们就在一个大单位里。偶尔,还在文联的一些活动中见面聊天。北来健谈,语速快。他是我们西南铁路第一个受聘巴金文学院的作家。那时,北来很勤奋,笔耕不辍;我也知道,他有几部长篇小说已经在出版社待产了。没想到,这一待就是多年。
  2009年9月的一个上午,省作协罗勇找我,说人民文学出版社的脚印老师到处找北来。我有预感,北来的长篇小说有戏了。反复找人,终于找着了没有手机的北来。让他告诉我他家与办公室号码。没想到的是,他第一次给我说的电话居然还是错的。脚印老师联系上了北来,果不其然,北来在出版社尘封多年的小说要去尘了。
  北来,原名周志国。1958年,父母从北京调成都支援西南建设时,他在母亲的肚子里。1971年,父母再次举家迁到西昌。从踏上大凉山起,北来的眼里就充满了好奇。大凉山,纵贯四川西南部,世代生息着崇尚火的热情的民族。如果看过《彝藏禁区行》、《彝人首领》,那么,过去的大凉山彝区可以用两字概括——“隔绝”,不仅和外界隔绝,各家支之间也充满争斗和割据。其实,大凉山离成都很近;但是,大凉山又很远,它刚好在被时间遗忘的那个角落。
  今年五月,北来的长篇小说《大凉山往事》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,脚印老师是责任编辑。周五,北来少有地打来电话,让周末到家里坐坐,并把样书送我。这些年,北来一直在写作,与很少的人来往,厌抛头露面。北来的眼里容不得沙子,爱批评人,毫不留情。熟悉的人一笑而过,不熟悉的人,估计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气来。其实,北来率真且率直,为人坦荡、真实,心直口快,胸腔里不留一丝阴霾,这种性情相当结实和可靠。
  毫无疑问,北来的新书同样让我感受到了这种结实与可靠。北来以“我姥爷”离乡背井到旧时大凉山,以“大凉山之险”、“大凉山之泪”、“大凉山之箭”三部曲,向我们呈现了那与世隔绝的神秘大凉山。小说从一个异乡人的视角仰视巍峨的大凉山,以外来汉人的眼光打量冷峻的彝族人。通过发生在大凉山的一系列神秘事件,展现旧时凉山风起云涌的时代变革。在惊心动魄的漫长历险中,北方来的商人与探险者冒死闯入大凉山腹地,与神异强悍的彝族人交锋融合,耳闻目睹了极其独特的凉山彝族风情。奇异的时空场景、原始宗教、秘史传闻、彝汉战争,红军长征过境绝路惊变,呈现了大凉山神秘的大境界。小说让我们看到历史,与存于记忆的褶皱中的隐秘、曲折、真实、无限,汇集在一个特定的异域,进而汇集成一个时代的某一空间。
  北来以一种新的姿态进入文学与历史的空间之中,充满激情而又拥有足够的学识,野心勃勃又冷静缜密,心怀大地却又不乏书卷气和神秘感,深谙文学之趣味却不溺于这趣味,最终超越自已。
  我读完这本书后,我发现,诗人北来已经在我的视野里华丽转身,由一个码字的汉族作家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彝族历史文化学者。
  北来,一个比彝族人更了解彝族的北来。
  我期待,北来的下一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