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月18日，在中国驻圣保罗总领事官邸，我们见到了温文尔雅的总领事孙荣茂。采访中，他始终保持着和善的微笑。

巴西国家核与能源委员会技术学者、国家科学技术发展委员会高级研究员本尼迪多·迪亚斯和我们相谈甚欢。

“你们好，一路还顺利吗？”一位儒雅的男士走出庄严的总领事官邸，和气地跟我们打招呼。身旁大西南同乡总会的王大勇会长立马为我们介绍：“这就是孙总领事。”我们三人直觉有些尴尬，前日准备了得体的正装，等待采访身负大使衔的孙荣茂总领事，但后来得知其日程繁忙无暇接见。本以为再无这样的机会，谁知就在离开巴西的前一天，我们穿着平日最休闲的运动套衫街访，却突然接到了王会长的来电，希望我们在十分钟之内赶去总领馆。于是，我们再无暇他顾，一路飞车疾驰……
　　巴西对中国很重要，中国对巴西更重要。上半年，中国经 济 增 速7.8%，巴西官员很焦虑，多次问我：中国能不能发展再快点，来带动巴西？
　　没有中国的需求与拉动，巴西的发展，会少了动力。

中国GDP放缓巴西官员心慌
　　中国驻圣保罗总领事孙荣茂：“中国和巴西的关系，现在已提升为‘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’，这在全世界的发展中国家里是第一对。”刚在总领事官邸落座，孙总领事就给我们介绍起了中巴经济合作的总体情况。“目前中巴关系非常好。前总统卢拉曾三次访华；现任总统迪尔玛·罗塞夫出访的第一个非拉美国家就是中国。”孙荣茂介绍，中国也非常重视与巴西的关系。今年2月，王岐山副总理专程来巴，与特梅尔副总统共同主持中巴高委会第二次会议；在墨西哥洛斯卡沃斯的G20峰会上，罗塞夫总统和胡锦涛主席举行了会谈，商讨欧债危机的解决办法；今年6月，温家宝总理来巴出席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大会并对巴西进行正式访问。其间，温总理与罗塞夫总统共同宣布，将中巴关系提升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。在经济层面，“中国对巴西的投资呈跨越式发展，成为巴西的主要外资来源国。”截至2011年底，中国累计对巴投资148亿美元，投资领域涵盖能源、冶金、家电、汽车、农业、机械、金融等诸多行业。孙荣茂说，两国未来十年的合作规划协议也已签订。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多达300亿美元的货币互换协议，价值600亿雷亚尔（约合1900亿元人民币）。巴西财长吉多·曼特加曾表示，中国与巴西这一举措，标志着两个全球最大的新兴经济体，在加深双边贸易的格局上迈出了重要的一步。巴西对中国很重要，中国对巴西更重要。2009年以来，中国已连续3年超过美国、成为巴西最大贸易伙伴，去年同时成为巴西最大出口目的地国和最大进口来源国。巴西的铁矿砂、石油、大豆、糖、纸浆，占向中国出口量的90%。“上半年，中国经济增速7.8%，巴西很焦虑，巴西官员就多次问过我，说中国能不能再快点，来带动巴西？”说到这里，孙荣茂总领事笑了。“没有中国的需求与拉动，巴西的发展，会少了动力。”

巴西经济增长中国贡献巨大
　　截至2011年底，中石化巴西业务在石油勘探开发领域的投资超过了120多亿美元，为巴西累计创造了约2.1万个就业岗位。“中巴关系，总的来看，潜力巨大。但也不会一帆风顺，会有小挫折。”孙荣茂引用中国驻巴西
　　大使李金章的话说，有的巴西朋友，担心巴西对华出口的产品主要是低附加值的初级原材料，希望对华出口多元化；有人担心，巴西从中国大量进口工业产品会冲击巴制造业发展，加剧该国“去工业化”问题；有人担心中国对巴西投资增长太快，不利于本国经济安全。“李金章大使认为，在两个发展中大国开展如此大规模的经贸活动，不可能没有一点问题，有问题也是正常的，但同两国整体合作相比，这是9个指头与1个指头的关系。”李金章大使分析，巴西自然禀赋优越，原材料出口是其优势。巴西对华出口的初级产品，不仅为中国经济建设提供了有力支持，也为巴西实现国际收支平衡、保持宏观经济稳定发挥了积极作用。中国拥有庞大市场，去年进口总额达17000亿美元。在中巴贸易中，中方一直处于逆差地位。即使如此，近年来，中方也一直鼓励巴西产品向中国出口。不少具有竞争力的巴西产品正在进入中国市场。截至去年底，巴西航空工业公司在中国已获得了150架飞机的确认定单，其中100架飞机已交付客户使用。巴西从中国进口产品中包括了大量工业设备和元器件等中间产品，极大提高了巴西工业装备水平和制造能力，客观上有利于提升巴工业竞争力。另外，巴西原材料也并非低附加值产品。由于巴西农矿业生产率较高，技术含量也不低，其附加值是相当可观的。这一点，也已日益成为两国经济主管部门和经济界有识之士的共识。
在大蛋糕面前 中企需整合力量
目前，巴西也采取了贸易保护政策，对中资企业和产品课以重税。在巴西的中资公司因此有些艰难，税收高、需要的人员进不来，工作签证很难。巴西法律复杂，很难完全弄懂……机遇多多，困难重重。但孙荣茂总领事说，“即使如此，中资公司和企业，还是大量涌入，看中的，就是巴西丰富的资源、宏大的市场，以及未来巨大的潜力。”孙荣茂总领事大致分析了在巴西的中资企业状况：第一种，独资。比如华为、格力、中兴等。巴西政府要求，这类企业三分之二的员工必须是巴西当地人；三分之二的收入，必须用在巴西，做转产或产品升级。第二种，合资。比如江淮汽车就与巴方的一家汽车零售商合资。这样的好处是能很快适应当地法律，建立当地的人脉关系，双方利益互相捆绑。不好的是，利润蛋糕要与他人分享。第三种，家族企业。一家企业连接中巴两个市场，但资本不够雄厚，资金与人才都相对短缺，长远规划不足。第四种，国营公司。这是巴西政府重点防范的类型。“投资大，巴西欢迎，但在用工签证方面很麻烦。”孙荣茂总领事认为：在巴西的中资公司，独资、合资、家族企业、国营公司，各种力量，需要整合，不能相互设防。至于怎么整合，他说了一个故事，“有家中国的大型粮油公司想在巴西购买上百万亩土地，还没谈好就大肆宣扬，导致竞争对手，尤其是日本企业的妒忌，最终引起巴西政府的警惕。结果，这笔买卖流产了。”孙荣茂说，那件事的教训深刻，“巴西政府此前对土地的买卖没有上限。那次事件之后，出台了土地政策，规定上限最高5000公顷。”此外，孙荣茂总领事还提出了一个课题：“中资公司要来巴西，不要搞成‘蝗虫战术’。怎么有序地‘进来’？这是一个重大课题，需要认真研判。”记者日记

10月18日说不完
　　原定20分钟的采访，结果超过了1个小时。中国驻圣保罗总领事馆，位于圣保罗市美洲花园区美国大街1071号。看到“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圣保罗总领事馆”字样时，我们突然感到十分亲切！在这个官方语言为葡萄牙语的国度里，好多天了，我们很少看到汉字。总领事孙荣茂给人的印象，儒雅、风度翩翩，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。面对祖国西南首个到访圣保罗的报媒，采访时间渐渐超出了原定的20分钟。从巴西概况到中巴关系，从经济合作到文化交流，总领事侃侃而谈。不知不觉中，对总领事的采访，超过了一个小时。在送我们出总领事官邸的路上，孙总领事说：“2008年后，中国的国际影响力大增，对巴西震动很大。巴西希望中国更强大，在这点上，巴西人甚至比中国人看得还重。”走到领事馆门口的国徽下时，我们请求总领事与我们合影，他愉快的答应了。与我们握别时，总领事再次说道：“外国人比中国人，更看重中国的发展；巴西人比有些中国人，看得更清楚；他们对中国的期望值更高。所以，我们不能让外国人、巴西人失望。”李逢春
记者手记未来三年五千巴西人留学中国
“上个月，CCTV播了巴西的经典电视剧《战争与爱情》，获得很高收视率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把《七个女子的家》翻译成了《战争与爱情》。”孙荣茂总领事告诉我们，中巴文化交流很密切，“李金章大使（中国驻巴西大使）在圣保罗法阿比大学作演讲时提到，法阿比大学商务孔子学院的揭牌成立，使中国在巴西建成的孔子学院增加到5个，‘汉语热’、‘中国文化热’在桑巴国度不断升温。中国人民认识巴西、了解巴西的兴趣和热情也在不断高涨。”孙荣茂介绍，仅圣保罗大学孔子学院就有1600名学员，“学汉语的巴西人越来越多。懂葡语和汉语的双语人才很稀缺。”他向我们透露：未来三年，将有五千巴西学子留学中国。“问题是，巴西学生，一句汉语都不懂，放到哪里去？”他说，目前与巴西有关方面达成的基本共识是：“能在中国找到地方吃饭、会坐车的，才去。”意思是，能基本用语言，表达自己想吃什么、想到什么地方去的学生，会优先考虑，派往中国留学。 曹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