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警讲述救人经过

□李鑫
　　17 岁的金堂少年小松（化名）偷偷喝下100多毫升百草枯农药，直到第二天咯血才被发现，警车一路超速逆行，将他送入川大华西第 四 医 院 抢救。小松的父亲万先生认为，儿子喝农药是因为成绩下滑，心理压力大。（本报9月10日报道）
　　治疗期间，这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始终一言不发。从喝下那碗百草枯起，他似乎已经预知了自己的命运——百草枯毒性极大，口服中毒死亡率可达90%以上。何况，小松喝下的剂量很大，还迟了12小时才开始抢救。
　　我不想对小松的行为进行评价。作出放弃生命的决定，背后可能是一时冲动或者是积累的压抑，他有他的理由。我只想说，他所放弃的东西，或许是另一些人拼命想握住的。
　　小松所在医院一墙之隔，是川大华西第二医院。我去过该院住院部大楼，其中的一层住着一些人，有些比小松大，有些和他同龄或比他小。他们的病房看起来比一般的更洁白和安静，病人们说话静悄悄的——白血病侵袭了他们，每一次治疗的背后，都可能是生命的逝去。
　　他们中有的人很顽强。我报道过一对得了白血病的双胞胎，她们的妈妈此后不时给我打电话，询问是否有人捐款。“我很不好意思问你，但女儿们需要救命钱。”每次打电话，孩子的妈妈都会哭。
　　我还有一个26岁的海员朋友，年纪轻轻得了直肠癌。因为血透的关系，左手做手术进行改造，今后不能再提重物。他很喜欢变形金刚玩具，每次做化疗，他都称自己是“正义的擎天柱，再次打败血透机的攻击。”
　　生命在他们体内点滴消失，他们通过各种方式与死神搏斗，只为明天睁开眼时，还能看一眼身边的亲友，看一眼这个世界。用最痛苦的方式，延续他们所珍视的。
　　活着，也许本就会经历痛苦，但痛苦不能成为我们放弃的借口，反而应成为坚强的理由。小松的家人持续焦虑着，他们不能代替孩子燃起活下去的愿望。但直视这名少年的双眼，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坚持，从心理或生理上。
　　小松轻易放弃的今天，正是那些昨日逝去之人所奢望得到的明天。希望感觉到生命痛感的孩子或大人们，都能明白这个道理。借用作家村上春树的小说《海边卡夫卡》里的一句隐喻做结尾：“这往下，你必须成为世界上最顽强的15岁少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