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过一周,19岁的刘曹就要到成都理工大学报到了。然而,他和父亲一直轻松不起来。报到的时间越是靠近,就越紧张。
紧张的原因有两个方面,一是学费到现在都没凑够;第二就是刘曹离家6年的母亲至今杳无音讯。
昨日上午,在成都成华区双水村简陋的出租屋内,刘曹和父亲一遍遍地翻看着录取通知书,一筹莫展。刘曹说,他现在最大的梦想,就是希望妈妈能看到他上了大学。
高考结束第1天就来打工
刘曹老家在金堂县广兴镇桂花湾村,因为父亲刘元余长年在成都打工,高考结束后第1天,刘曹就来成都跟父亲一起挣钱,
“找了四五天都没找到工作,后来跟同学一起去酒楼做传菜员。”
刘元余的出租屋租在成华区双水村,而刘曹跟同学一起打工的地方在五桂桥附近,“每天光坐车就要两个多小时”。后来因为填志愿要请假,刘曹被酒楼辞退,只拿到了200元工资。这足够付出租屋几个月的水电费了。
看刘曹一家人的经济状况实在恼火,近半年来,房东都没有忍心收房租,只是提醒他们每月按时付水电费。
昨日上午,华西都市报记者来到刘曹和父亲在双水村的家,屋子里十分简陋,一张小木床、一张圆桌和一台电视机就是最像样的家具。刘曹说,平时在卖场给人帮忙的妹妹回来睡木床,他就跟父亲在地上铺张木板和席子打地铺。
桌子上的小电饭锅里,还有半锅稀饭,这是两人的午饭。为了省钱,“家里很少吃干饭,一般都是稀饭就泡菜”,刘曹说。
尽管吃得很简单,穿的衣服也多是别人送的,但19岁的刘曹很乐观,也从未因家庭贫困而自卑。今年他以515分的成绩顺利被成都理工大学核技术与自动化工程学院录取。快要开学了,他还安排自己每天看英语,以迎接入学的英语考试。
申请贷款学费仍然差一截
刘元余身体不好,除了有结核病的病根,还长年畏寒。即便是炎炎夏日,也要穿着长衣长裤。昨日中午华
西都市报记者见到他时,在没有阳光的屋子里,他穿了一件线衣,又套了件外套,即便如此,“还是时常会觉得冷到骨头里”。
因为身体太差,刘元余干不了重活。现在在五块石的海椒城靠蹬三轮给人拉货挣钱。
“只敢拉轻一点的,像调味品之类,重了的就拉不动了。”因此每个月挣不了几百块钱,平均每天只有20多块钱,中午买一个盒饭就要5块钱,再加上治病花钱,家里根本没有存下钱。
因为家境太差,还在上高中时,刘曹就想过要辍学,但最终被父亲劝下了。这一次,面临对这个家庭而言天文数字一般的学费,他没有退缩。一收到录取通知书,就整理材料申请了助学贷款,能否审批下来要到开学后才能确定。
“助学贷款每学年最多可以申请到6000元钱,他今年申请了5500元,但一开学各种费用加起来要交6800多,即便申请成功,差的这一大截还是没办法补上。”刘曹说。
最大梦想希望母亲看到自己上大学
除了学费问题,让父子两人放心不下的,还有刘曹的母亲曹成蓉。
刘元余说,2004年暑假,为不让两个孩子辍学,曹成蓉说要出去找工作,就离开了家。3天后才给亲戚家里打回一个电话,说自己在龙泉打工,让家人不要挂念。
然而,此后再无音讯。一个月都没等来一个电话后,刘元余和亲戚们一起去龙泉找人。
“到处找人问,寻人启事都贴遍了,就是没有任何消息。”刘元余说,虽然感觉希望渺茫,但他们都没有放弃过。之前曹成蓉联系过的一个老家亲戚,也因此一直没有换电话,“就怕她打电话给我们联系不上。”
6年来,刘元余在成都搬了几次家,每次都带着曹成蓉背过的一个皮包,包里装着各种重要证件和一家人之前的合影。闲了,就翻出来看看。
刘曹说,从小母亲比较宠他,看电视时看哪个频道都是由着他挑。自己不认真读书,学习成绩下降了,母亲就会耐心教诲,“她一心想看着我能上大学,我现在被录取了,可是妈妈你在哪儿呢?”
母亲的杳无音讯,让刘曹感觉有深深的无力感,他说现在自己最大的梦想,就是希望妈妈能看到自己上了大学。
华西都市报记者刘春梅摄影报道